得到App创始人罗振宇出席世界互联网大会。受访者供图
这是罗振宇第二次参加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。这届大会主题是“发展数字经济，促进开放共享，携手共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”，罗振宇最在意的是“命运共同体”。
2017年，罗振宇觉得概念变了，这已经不是事关一群互联网人的共同体，“整个世界都在发生整体拆迁与异地重建。不管你原先是什么，都要在互联网上重建一遍。所以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共同体。”
2016年，知识分享兴起。作为得到App创始人，罗振宇认为行业难以形成垄断格局，未来将面临一次洗牌。现阶段的较多试水者带着强烈的媒体基因，需要基因、思维模式的大切换。“要真正做好知识服务这件事，需要放大时间感，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去考虑。”
“我最在意命运共同体”
新京报：今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主题是“发展数字经济，促进开放共享，携手共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”，作为一名内容创业者，你如何理解这个主题?
罗振宇：我最在意的是命运共同体。数字经济等主题以往都在提，但是命运共同体是最精彩的。
之前的互联网大会会认为是一帮互联网人的共同体，但是我觉得2017年概念变了，不再是互联网了，而是整个世界都在发生整体拆迁与异地重建。不管你原先是什么，都要在互联网上重建一遍。所以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共同体。
新京报：知识分享正在形成知识经济，你认为如何打造知识社会，促进知识经济的可持续发展?
罗振宇：人类社会的运行有一个总规律就是分工。很多人认识不清楚，以为共享经济带来了逆分工。知识行业想要发展一定不是跨界的分享。我跟行业的判断区别就在这里，我相信精细化、专业化的分工方向。
“知识服务行业注定形成不了垄断格局”
新京报：你提出知识服务，却不提知识付费，原因是什么?
罗振宇：知识付费表达特别不精确，没有说出行业出现的本质。第一，知识付费并不是新鲜事，出版业、教育业一直遵从这种模式。第二，知识付费容易造成误解，原来知识是免费的，现在付费了。
我们要做的是知识服务，这是全新的行业，将原来非常昂贵、门槛极高的产品以极低的价格服务公众，本质上符合经济发展的趋势，成本越来越低，效率越来越高。
新京报：今年年初，在得到App第一次媒体沟通会上，你提到尚未形成风口，但有风口的潜质。大半年过去了，对市场的判断发生了什么变化?
罗振宇：从行业供给、分发来讲，我不认为这个领域已经形成了真正有效的风口。但是从行业加速演进角度看，又确实有风口的潜质。其中必然会有很多人今年热闹一阵就结束了，未见得能挣多少钱。
以出版和电影为例，出版行业有很多小的独立出版社，好莱坞也有很多小的独立片商。知识服务行业也类似，注定形成不了垄断的格局，很难迅速形成风口，之后又迅速寡头化、行业化。
新京报：经过年初的爆红，大量的公司试水内容付费，你认为现阶段行业特点是什么?
罗振宇：这一轮尝试者需要一次基因的大调整、大切换，才能适应新发展。因为这波创业者很多带着强烈的媒体基因，他们制作内容的时间感与知识服务这个行业发展是不匹配的。很多媒体会追捧标题党、热门IP、炫酷的概念来实现最大化的传播。
相比起来，知识服务行业的时间感特别长，需要漫长的时间建构一个底层的知识基础。资本对这个行业是没有撬动作用的，知识服务的杠杆是时间杠杆，它的壁垒也是时间壁垒。
“我焦虑的是，眼下找不到足够多的高手”
新京报：想要打赢知识经济这场仗，决胜的关键是什么?
罗振宇：我认为是品控。过去，知识以产品形式交付读者，现在以服务形式交付。我们的责任大大地延伸，并不是卖出产品就完成了，还要对用户体验负责。品控的重要性不仅在于质量提高，还在于责任的拓宽。
新京报：众多创业者试水内容创业，产品鱼龙混杂，实际是在消耗用户的热情。你认同这种说法吗?
罗振宇：我认为大家的担心过了。知识付费领域在去年大爆发，就像寒武纪物种大爆发一样，环境适宜，各种物种都会出现，但并不意味着都能生存下去。越是在大环境好的时候，越考验一个企业的持续生存能力。这个领域将会面临大洗牌。
买书很多的人不会因为买到几本不好的书，就不再买书了。实际上，面对从来不阅读的人，你无法把书卖给他。我们提供工具，是提供给追求效率的人，是那些想学习、希望以更高效率获取知识的人，我们有自己的特定用户。
新京报：目前最大的焦虑是什么?
罗振宇：今年，得到最大的转型是时间感放长了。我们计划把人类历史上所有知识都用新的方式重新生产一遍。为此，我们要投入几个亿的资金，但是眼下找不到足够多的高手。
我们希望所有的知识高手，要么都跟我们合作，要么就加入我们，现在显然还没做到。所以，痛苦是现状和目标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同题问答
新京报：你认为过去一年来，互联网行业最大变化，或者说你印象最深刻的体会是什么?
罗振宇：腾讯、阿里股票暴涨，世界排名变化，折射出中国互联网产业开始走出了自己的逻辑。过去，我们是跟随硅谷步伐，然后copy to China，一个模式出现后，会有一堆公司跟风。现在，中国商业走出了自己的道路，前面没有榜样，前面是无人区了。
新京报：展望一下未来五年，世界互联网行业会出现哪些趋势?
罗振宇：中国崛起后，向国外模式输出。
新京报：中国互联网行业在哪些方面最有可能领先全球，从而成为真正的网络强国?
罗振宇：这个国家的天然禀赋将通过互联网重新表达出来，这也就是模式。第一是人口规模，共享单车出现了;第二是人口内生结构的多元化，比如外卖，在美国没有如此之大的需求以及廉价的劳动力;第三是中国民族性的内在提升力，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上上下下都有强烈的学好、上进的意识。
新京报记者 曹忆蕾
作者：曹忆蕾